从激发思维的自行车到失控的列车

自从 33 年前 Steve Jobs 将个人电脑比喻为能够激发思维的自行车以来，智能手机的兴起和社交媒体的广泛使用已经把这些“自行车”变成了失控的列车。在过去三十年里，由注意力经济驱动的数十亿美元研究资金被投入到开发强效干扰工具中，这些工具被部署在全世界的每个屏幕上。

“当我们发明了船，我们也随之发明了沉船” - Paul Virilio

美国人平均每天在手机上花费超过 4 小时，其中超过一半的人承认他们对手机上瘾。2023 年 5 月，美国外科医生长官发布警告，指出社交媒体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负面影响。

我们大多数人不需要靠统计数据就能感受到这一现象；从我们自己的习惯中就可以看出，当前数字健康的状况令人担忧。人们在使用屏幕设备时，注意力和意图之间常常存在不协调。

但我是一个科技乐观主义者，对此我也持积极态度，原因如下：

1. 行为的不协调并不是新问题。
2. 我们拥有特有的优势，因为这是一个根源于数字环境的问题。

解决行为不协调的挑战

“历史不会简单重复，但总是有相似之处” - Mark Twain

行为偏离的普遍挑战

行为偏离，即我们的行为背离了我们的最佳利益，是许多领域反复出现的挑战。从因大量引入加工食品而引发的肥胖流行病，到因轻松获取信用而导致的习惯性超支，历史上充满了这样的例子。然而，美国吸烟趋势提供了一个社会层面上解决行为偏离问题的积极例子。

这张图表显示的吸烟率下降是多方面努力的结果：

• **公众意识与教育：**1964 年外科总监关于吸烟健康风险的报告引发了广泛关注，并带动了大规模的公共卫生宣传活动。
• **政策干预：**包括在公共场所禁烟和严格的广告限制在内的综合性立法，有效地减少了吸烟习惯。
• **文化转变：**随着时间的推移，吸烟在社会上变得越来越不受欢迎，媒体的改变和公众观念的转变对此起了重要作用。
• **支持系统：**戒烟计划和尼古丁匿名者等团体的发展，为想戒烟的人提供了重要帮助。
• **技术进步：**尼古丁替代疗法和戒烟辅助数字工具的引入，在帮助吸烟者戒烟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反吸烟运动的策略与我们正在见证的数字健康早期运动类似。围绕屏幕时间及其负面影响的文化意识正在增强。这种意识的提升促进了对这一问题复杂性的更深入研究。随着文化意识的增长，出现了旨在解决数字成瘾的计划和政策，现在是时候找到与之相匹配的解决方案：一种既能保护我们的注意力，又能与社交媒体平台抢夺我们注意力的技术一样出色的技术。

在抗击数字成瘾中的不公平优势

想象一下，如果你能编写代码，在你接近一天的卡路里限制时，让一个甜甜圈变得越来越沉重。我们可以在引起“成瘾”的同一个环境中编写出负责任地使用设备的习惯。 这意味着我们有：

1. 一个独一无二的有效行为干预机会
2. 面对大型科技注意力经济的庞大机器，我们具有不公平的优势

我们可以在不给任何希望改变行为的人增加额外成本的情况下，实现大规模的环境变化。这是一种不公平的优势，是戒烟或健康食品宣传从未有过的。

以下是我们对有益且可持续环境变化的几大原则：

用高科技解决高科技问题：在争夺你注意力的战斗中，需要数字防护。我们这个时代的顶尖技术可以变成保护而非剥削注意力的力量。

促进适度使用而非完全戒除：与强迫或成瘾行为相比，完全戒除往往比适度使用更容易。但是全面禁止技术是徒劳且无益的。幸运的是，我们有机会开发出整合的方法来适度控制我们的使用，这样我们既能保留这些工具，又能摆脱其带来的干扰。

基于营养的内容消费方式：你无法改变那些你无法衡量的东西，而这种习惯我们能够精确测量。与无休止的滚动屏幕相比，技能提升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数字参与方式。通过追踪这种差异，我们能够开辟出通往健康数字饮食的有益进展。

替代行为（“更好的选择”）：在你被吸引滚动屏幕的那一刻，我们可以提醒你有更好的事情可以做，比如山地徒步，深入交谈，或是投身于你一生的事业。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机会，在争夺你的注意力的斗争中，这种方式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

展望未来：正确引领 AI、VR 与 BCI 的发展

“在刺激与反应之间，存在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们拥有选择反应的自由和力量。而我们的反应，决定了我们的成长与幸福。” - Victor Frankl

下一代数字交互界面，包括大语言模型（LLM）、虚拟现实（VR）和大脑 - 计算机接口（BCI），正承诺将数字世界带到我们的生活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近。以 Neuralink 这样的 BCI 为例，它们展现了减少人类与设备间沟通延迟的巨大潜力。我们现在想上网，只需伸手到口袋掏手机；而在未来，仅需一个念头即可。

我们已经从数字世界对我们福祉的影响中学到了许多。因此，在保护刺激与反应之间的那一空间时，我们应保持警惕。如果我们不增强用数字语言表达我们对注意力的偏好，人类的注意力这一宝贵资源将被这些工具所觊觎和利用。

数字世界已经成为现代生活的一部分，面对每一个重大技术革新，我们所必须做的，就如历史上一样，是适应。

开始行动：按三个步骤构建注意力保护协议

1. 反思一下，对于你来说，好的和不好的科技使用分别是什么？（具体描述。）
2. 投资于促进目标一致性的环境改变
3. 建立一个用于跟踪和定期检视目标的系统

背景

我是 Clearspace（YC W23）的联合创始人之一。我们的目标是让人们在科技应用中更有意识地选择使用方式。这意味着在过去两年，我致力于研发工具和方法，帮助人们摆脱对设备的强迫性依赖，主动掌控他们与手机的关系。我们团队开发了一款iPhone 应用，该应用通过简易的行为干预技术，已经帮助用户避免了超过五百万次无意义的滚动浏览。我们与神经科学家、健身教练、治疗师以及全职内容创作者等众多专家合作，深入探讨了有效应对这一问题的方法，并致力于构建这样一个未来：人类在最大程度上利用技术，同时保持健康与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