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le Vision Pro 评测：初见惊艳，后觉平常 [译]

Apple Vision Pro 是迄今最佳的消费级头戴设备，但这恰恰是它的问题所在。

Verge 对 Apple Vision Pro 的评测

评分：7

售价：3499 美元

评测标准：我们的评测标准

亮点

• 显示技术上的奇迹，拥有至今最佳的视频穿透效果
• 手部和眼动追踪技术大步前进
• 与苹果生态系统的无缝集成
• 在空间中自由布置窗口，体验十分有趣

不足之处

• 价格昂贵
• 视频传输依然可能模糊
• 手势和视线追踪体验时好时坏，让人有些挫败感
• 虚拟角色既不真实又略显恐怖
• 使用过程中感觉比较孤单

新推出的 Apple Vision Pro 承载着巨大期望，它标志着苹果正式进入面部穿戴式计算机的领域。苹果宣称，售价起始于 3,499 美元的 Vision Pro，开启了一种名为“空间计算”的新篇章，这一概念实际上是指在你四周运行各种应用程序。苹果对此的广告宣传也毫不保留：展示人们在各种场合都戴着 Vision Pro——工作时、洗衣时、与孩子玩耍时。其雄心勃勃的目标是在现实世界中叠加应用和信息，以此增强现实感。

苹果宣称 Vision Pro 开启了新的篇章，过去十多年来，人们一直在研发头戴式计算机。我在 2013 年曾试戴过 Oculus Rift 的初代开发原型，而负责编辑这篇评测的《The Verge》的 Adi Robertson，则几乎试用过所有推出的头戴设备。所有这些研发成果催生了一些非常优秀的产品，比如 Oculus 的最初版本发展成了 Meta 的 Quest 系列，现在推出的 Quest 3 是一款出色的 VR 头戴设备，拥有庞大的游戏库和一些自家的 AR 功能，售价仅为 500 美元。

同时，苹果公司从 Tim Cook 起就坚信，增强现实（AR）的价值远超虚拟现实（VR）更有前景。多年来，苹果一直在积极布局 AR 领域：为开发者在 iOS 中提供 AR 工具，且高端 iPhone 和 iPad 早已配备激光雷达扫描器。

Vision Pro 是苹果依托这些创新思路，打造的首款能在你周围空间中操作的电脑。它的目标是成为一个全能设备，在苹果的设备生态中与 Mac 和 iPad 并肩作战，帮助你高效完成工作。不仅可以在 Vision Pro 中运行 Excel、Webex 和 Slack，还能在其虚拟的 4K HDR 巨屏上观看电影和电视节目。你甚至可以同步 Mac 显示屏，享受在虚拟空间中的超大屏幕体验。

听起来很神奇，有时候的确如此。但 Vision Pro 同样面临一些重大抉择，这些抉择不容忽视。具体来说，为了集成这些技术于一体，头戴设备的重量不小，因此苹果选择了连接电缆的外部电池包。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更深层的权衡考虑。

在过去几天的使用体验中，我不断思考这些抉择是否值得：

• Vision Pro 的使用体验是否足够出色，以至于我愿意为此每次都弄乱我的发型？
• 它是否足够优秀，以至于我宁愿带着它的巨大携带箱，也不愿拿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包？
• 它是否足够迷人，以至于我愿意用屏幕来观察世界，而不是亲眼所见？

我经常在思考，相比于现实世界，我是否更偏好在虚拟空间里使用电脑。虽然 Vision Pro 非常引人入胜，但要超越现实体验，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硬件

尽管苹果不愿人们将 Vision Pro 视为一款 VR 头戴设备，但事实上，它确实是一款 VR 设备——这种设备巧妙地让你觉得自己并不是在使用 VR 头戴设备。

当你戴上它，它会完全遮盖你的视线，并通过前置摄像头传来的 3D 视频，让你感觉仿佛能透过设备直接看到外部世界。同时，它也能带你进入虚拟现实世界，体验不同程度的沉浸感：我有时会在月球上办公，有时则会在我的厨房中，周围环绕着漂浮的窗口，仿佛打开了一个通向约书亚树的神奇门户。

在计算技术领域，定义“现实”是一件复杂的事情。过去十年，为了描述头戴显示器的功能，人们竞相创造新词汇，对这些词汇的含义也有不同的理解。以下是我们对一些常用术语的解释：

增强现实：将虚拟投影与物理世界中的物体直接关联，例如自动翻译餐厅菜单或在真实墙壁上固定的虚拟海报。

混合现实：一种将虚拟与物理世界结合的计算系统，但两者之间没有直接交互，如在客厅中漂浮的应用窗口。

虚拟现实：一种完全沉浸在虚拟空间的计算体验，有意屏蔽了对物理世界的感知。

与其他 VR 头戴设备相比，Vision Pro 堪称惊艳。其他的 VR 设备大多由塑料制成，外观往往显得滑稽。而 Vision Pro 则不同，它由镁和碳纤维打造，并配有铝质外壳，其设计感觉像是苹果熟悉风格的自然延伸。它融合了 iPhone 6、AirPods Max 和 Apple Watch 的设计元素，代表了尖端科技，但其外观却让人感到既亲切又熟悉。几乎每个看到它的人都会惊讶地发现，与他们预期相比，它实际上要小得多，尤其是与过去十年出现的那些庞大 VR 头戴设备相比较之下。

Vision Pro 的前置显示屏旨在减少佩戴时与周围人的隔阂。苹果的图片中展示的这个屏幕大而亮丽，能向周围的人展示佩戴者眼睛的视频，让人们在与佩戴者交谈时感到自在，这个功能被称为 EyeSight。然而，实际上这个屏幕的效果并不明显。它只是一个低分辨率的 OLED 屏幕，前面加装了透镜板以产生轻微的 3D 效果，但屏幕太暗且表面反光，使得在大多数光线条件下都难以看清。当人们真的看到你的眼睛时，他们所见到的只是一幅低分辨率、如同幽灵的虚拟图像。这种效果让人觉得不真实，想通过这种方式实现真正的眼神交流简直是异想天开。此外，visionOS 中并没有为这个外部显示提供任何控制或指示，因此佩戴者无法知道其他人究竟看到了什么。想象一下，你直视着别人的眼睛交谈，却不确定对方是否能看见你的眼睛——这种体验非常怪异！

Vision Pro 的覆盖玻璃下藏着众多摄像头和传感器。其中包括两个高分辨率的前置摄像头，用于视频直传，以及位于下方和侧面的摄像头，用于手部追踪，还有激光雷达和 TrueDepth 摄像头，用于空间定位。为了在暗光环境下也能正常工作，设备还配备了红外线灯。这一切技术之下，是苹果的 M2 处理器和新型 R1 空间协处理器，以及一对风扇，用于将热量从设备顶部排出。在我测试 Vision Pro 的过程中，尽管风扇的声音几乎察觉不到，但设备的发热是明显的。经过长时间使用后，头盔会感觉到明显的温热。

在顶端，你会看到一些类似于苹果手表的更大型控件：右侧有一个数字旋钮，不仅可以调节音量，还能调整你通过头盔感受到的虚拟现实的深度；左侧的一个按钮则用于拍摄 3D 照片和视频。

包装盒中附带两种头带：单一编织带和双环带。它们都能轻松装上和取下：直接扣上，再拉动小橙色标签即可轻松拆卸。单一编织带不仅看起来更酷，对头发的影响也较小——尽管两种头带都会对头发造成一定程度的混乱。如果双环带更适合你，那就选择它吧。我个人更喜欢单一环带的舒适度；同时，我也希望头带的固定点能设在外侧，这样就可以先将头带环绕头部，然后再扣紧，避免每次都要把头带从头发上拉过。

Vision Pro 除了主体框架外，还包括不同尺寸的遮光密封垫和两种厚度的头带（在店里购买时可以试戴，或在网上购买时通过 iPhone 扫描头部来挑选）。这两个部分都是磁吸式设计，易于拆卸，所以在搬动时要抓住框架，而不是遮光密封垫，以防意外。

戴着 Vision Pro，想要实现与人真实的眼神交流，基本上只能是个遥远的梦想。

如果你佩戴眼镜，还可以安装专门定制的 Zeiss 镜片。苹果公司曾向我们展示了这个过程，但我个人是戴着隐形眼镜使用 Vision Pro 的，感觉也不错。

Vision Pro 的扬声器设计在侧臂上，音效出色，音量足够大，空间音效处理得相当逼真。听起来，声音就像是从视觉中看到的那个地方发出的。不过，扬声器的声音漏出来比较严重，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你正在听的内容，除非你配戴耳机。使用最新版的 AirPods Pro 连接时，你还可以享受到更低的音频延迟、无损 48KHz 音质和苹果自适应音频系统，这套系统能够根据情况自动融合周围的真实声音。

由于你大多数时间都是沉浸在 Vision Pro 的虚拟世界中，渐渐地，你会明显感觉到它的重量。这款设备设计用于长时间佩戴，根据不同的头带和遮光密封垫，它的重量在 600 到 650 克之间。可以说，Vision Pro 就像是贴在你脸上的 iPad。它比 11 英寸的 iPad Pro（470 克）还重，甚至接近 12.9 英寸的 iPad Pro（682 克）。

而且，Vision Pro 的全部重量都集中在前部。相比之下，像 Quest Pro（722 克）这样的大型头显通常会有精心设计的头带来平衡重量。但 Vision Pro 则全靠前部支撑。虽然使用双环带能提供更稳定的支持，但长时间佩戴依然会让你感到面部有压力。

引人注目的是，Vision Pro 的重量显著高于大家熟悉的内置电池的 Quest 2（503 克）和稍重的 Quest 3（515 克）。苹果公司向我解释，他们选择使用外接电池主要是为了降低设备的整体重量。这个电池本身并没有太多值得关注的地方——它是一个重量为 353 克的银色方块，配备了 USB-C 接口和一个运动感应 LED 指示灯，绿色表示充电完成，橘色则意味着需要充电。它通过一个满意的旋转连接器与头戴设备相连，但是优质的编织电缆是固定在电池上的，所以使用时要小心。虽然你可以额外购买电池，价格为 199 美元，但不能在使用中更换；一旦从 Vision Pro 断开电池，设备就会立刻停止工作。

对于这种电池配置，我并没有太多强烈的意见。主要是因为在使用 Vision Pro 的过程中，它并不像是需要频繁移动的设备，因此这样的设计基本上是可以接受的。苹果公司选择了这样的妥协方案，这在某种程度上挺有趣，但同时这也符合他们的一贯作风：电池容量并不大，因此续航时间也只有大约两个半小时（如果你将电池插入电源，Vision Pro 就可以一直使用直到你不需要为止）。

设置 Vision Pro 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唯一需要手动调整的是头带。其他所有设置都是自动的，由电机和传感器驱动。不需要繁琐地调节镜头焦距；当你第一次戴上头显时，系统会要求你按住侧边的触控按钮以调整镜头到最适合你眼睛的位置，接着进行标准的眼动追踪校准。其余的设置过程几乎和其他任何 iOS 设备一样：如果你有 iPhone，只需将其靠近 Vision Pro，即可快速传输所有设置，并同意相关的使用条款和条件。如果你没有 iPhone，你需要手动输入密码等信息，但它依然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设备很好地运行。完成这些设置后，你就可以在未来的计算世界中畅游了。

苹果对 Vision Pro 的显示屏技术引以为豪，这种自豪感源于它在显示技术上的巨大突破。这两块极其微小的 MicroOLED 显示屏拥有高达 2300 万像素，每个像素仅有 7.5 微米大，差不多就是一个红细胞的大小。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些微小像素中，每一个都包含了三个排列成 S 条纹模式的 RGB 子像素。想象一下，制作如此精密的显示屏，并让它们在 VR 头盔中完美运作，这种技术水平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这些显示屏的效果同样令人惊叹 —— 清晰到能轻松阅读文字，亮度足够让电影场景栩栩如生。苹果在出厂时对它们进行了色彩校准，因此它们的色彩不仅鲜艳动人，而且极其准确，既不会过度饱和，也不会显得过分夸张。虽然它们体积极小，但展现出来的效果却出奇地好，仿佛在你眼前展开了一幅巨大的画面。

正是因为这些顶级的显示屏，Vision Pro 的价格才会如此之高。它们不仅是整个 VR 体验的核心，也是让这款设备发挥出色能力的关键。毕竟，使用时你的目光始终聚焦于此。然而，尽管这些显示屏在技术上令人赞叹，但在实际使用中也存在一定的权衡考虑。

你看到的这个设备 — 一个搭载可笑外部电池组的 VR 透视头盔，它的显示屏在前面展示出你眼睛的虚影 — 并不是最终追求的目标。我们真正追求的是 AR，也就是增强现实。更确切地说，我们的目标是光学增强现实，它让光线直接通过轻巧的眼镜投射到你的眼睛，同时在你所见的世界上叠加数字信息。AR 是一项有潜力彻底改变人类的技术。多年来，苹果公司的 CEO Tim Cook 一直在谈论 VR 头盔带来的孤立感，以及他认为 AR 在未来的重要性。

• Tim Cook，2016：“很少有人会觉得长时间闭门不出是可以接受的。”
• Tim Cook，2017：“与虚拟现实不同，它将人们封闭起来，AR 则让人们依然能够接触真实世界。”
• Tim Cook，2017：“我也喜欢 AR 因为它不会让人感到孤立。我从未真正喜欢 VR，因为我认为它恰恰带来了相反的效果。”
• Tim Cook，2020：“我认为 AR 是一种能够促进而非隔离人们的技术。我们可以用它来丰富我们的交流，而不是用它来替代真实的人际联系，这正是我对某些其他技术深感担忧的地方。”

这个观点很清晰。

但问题在于，目前还没有足够成熟的技术能够打造出一个真正的光学 AR 显示器，它需要能够足以取代日常电脑的性能。虽然 Magic Leap 2 是一款比 Vision Pro 更实惠、更小巧的光学 AR 头盔，但其在视野范围和图像质量上的折衷，是大多数人难以接受的。

因此，苹果公司最终决定打造一款配备实时视频透视功能的头戴设备 — 这是 Vision Pro 的关键妥协。它实际上是一款伪装成增强现实设备的虚拟现实设备。我要告诉你的是：Vision Pro 的视频透视功能确实非常出色。它不仅能用，而且效果惊人。当你戴上这款设备，屏幕点亮，你仿佛回到了原来的场景，只是周围多了一些漂浮的 visionOS 窗口。

这听起来简单，但要在实时、高分辨率下，用一款戴在眼睛上的小型电脑做到这点，可是一项了不起的工程壮举。苹果声称，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到显示出来，只有 12 毫秒的延迟，而且这还包括摄像头自身的曝光时间。实际的数据处理速度甚至更快。按照苹果的说法，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延迟；当你还在看前一帧画面时，下一帧已经准备好了。

苹果在视频处理方面的卓越技术也可见一斑：我戴着 Vision Pro 翻看手机时，屏幕没有过曝，也没有奇怪的帧率问题。我还尝试戴着它在带有大窗户的房间里使用 Mac 工作，这对画面动态范围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尽管不是完美，但依然可以使用。可以说，这是目前市面上最佳的视频透视技术，远超其他消费级产品。

如果你希望我通过一个设备来感知世界，我当然希望它能展现出丰富多彩的世界。

但问题是，摄像头终究是摄像头，屏幕也始终是屏幕。比如，所有摄像头都会有运动模糊的问题。在光线较暗的情况下，摄像头不是增加曝光时间从而牺牲画面清晰度，就是提高 ISO 来降低噪点，但这样又会导致降噪处理，使得画面变得模糊和暗淡。此外，无论是摄像头还是屏幕，在色彩还原上都有一定的局限性。

Vision Pro 无法完全克服摄像头和显示屏的固有局限。当你在使用 Vision Pro 时转动头部，会明显感受到运动模糊现象，这在低光环境下更加明显，甚至会导致直线产生奇怪的扭曲效果。此外，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随着降噪功能的启动，视频的整体清晰度也会降低，例如我发现太阳下山后，iPhone 屏幕的画面变得模糊。

在光线适中的房间内，如果你身处一个暗色的虚拟环境中，同时有一个明亮的窗户开着——比如晚上在开着灯的厨房里，使用悬浮在深色海滩背景上的 Google Docs 写评测时，你会注意到显示屏的亮度会根据系统对你所看内容的亮度平均值进行缓慢调整。通过 Vision Pro 观看时，我发现微波炉上的 LCD 时钟画面会出现闪烁现象。苹果宣称，该设备的显示屏支持 92% 的 DCI-P3 色域，这意味着 Vision Pro 展现的色彩范围仅为人眼所能识别的 49%。

显示屏的其他限制包括视野范围不够广阔。由于其设计上就是通过镜头观看小型显示屏，这进一步缩小了视野。苹果虽未透露具体数据，但显然 Vision Pro 的视野小于 Quest 3 的 110 度水平视野。这导致你看到的画面周围有较大的黑色边框，给人一种通过双筒望远镜观看的感觉。

此外，镜头边缘会有轻微的失真和暗角效果，特别是在明亮环境下，边缘处还会出现绿色和粉红色的色差。所有这些因素都让可用视野显得更加狭窄。当你观看高对比度的场景时，如一个白色文本窗口悬浮在暗色沙漠背景上，你还会在镜头中看到反射的光斑。

我向苹果公司询问了这些问题，得到的回答是——这些都是设备设计时预期的效果。苹果发言人 Jacqueline Roy 表示，Vision Pro 结合了硬件和软件的优化，旨在尽量减少这些效果，但它们确实存在，并且使用时会感觉到。

这些体验不断提醒用户，他们正通过屏幕观看视频，与现实世界相比，这种体验显得更加单调。

如果您近十年来一直关注 VR 领域，您应该对 VR 头戴式显示器中的这些常见问题不陌生。这些问题源于将屏幕上的光通过镜片传递到人脸上，然后尝试使镜片与眼睛对齐，而人们的眼睛位置各不相同。（事实上，我们的身体并不适合安装这些硬件。）因此，显示屏边缘的一些异常并不足以成为使用上的障碍，甚至也不算什么意外——但苹果对其售价高达 3,499 美元的 Vision Pro 进行了宣传，好像这些显示器已经足够完美，以至于你可以在做家务如折叠衣服时随意佩戴。

我认真地说，Vision Pro 拥有我所见过的最佳视频透视效果，其 VR 显示屏的清晰度也是普通用户所能体验到的极致。但你仍然会不断意识到自己正在观看屏幕上的视频，而实际的现实世界远比这更引人入胜。在评测消费电子产品的过程中，我们很少需要关注色彩范围——但如果我要通过某种设备感知世界，我希望能看到彩虹的每一种颜色。

这是目前为止最佳的虚拟现实体验，但它仍不及现实世界的精彩。

控制系统

苹果非常引以为豪的是其革命性的眼动和手势跟踪控制系统，这一系统在消费级别的手部或眼动跟踪技术方面遥遥领先。你只需看向想要控制的对象，并通过手指轻点来进行操作，这就构成了整个界面的交互方式。这种交互并不是直接触摸，而更像是用眼睛指向，用手指点击：当你想点击某物时，只需轻轻碰一下手指。

当你第一次在 Vision Pro 上使用这种手部和眼动跟踪技术时，会感到非常震撼，仿佛拥有了超能力。Vision Pro 的外部摄像头只需捕捉到你的手势就可以工作，且对手势的识别范围相当广泛。无论是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放在腿上，还是手肘支在桌子上，只要处于摄像头的可视范围内，均可轻松控制。起初，你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无需刻意在空中挥舞手臂——一旦习惯了，看到其他人第一次尝试时本能地抬起手，会觉得非常有趣。

但随着你多次使用这项技术，它就不再那么神奇了——在某些情况下，它甚至会增加使用 Vision Pro 的难度。事实证明，必须专注地看向你想控制的对象，这实在是让人分心。

想想你生活中的其他电脑：输入方式通常与你的视线独立。在笔记本上，你可以一边点击控制项和使用键盘，一边保持对文档的关注。在手机上，你可以在调整照片编辑应用中的滑块时，眼睛依然专注于这些调整对照片造成的实际影响。

但 Vision Pro 完全不同——你必须注视某物才能点击它，这意味着你必须不断地从当前工作中抽离注意力，去专注于下一个需要点击的按钮。我曾尝试玩过一个名为Stitch的迷人小游戏，但很快就因为需要不断转移视线而感到沮丧，因为每次我想移动棋子时，总是不自觉地将目光从棋子转移到想要移动到的位置，导致我在敲击手指时无法准确捡起它。

visionOS 看似是为了一种理想中更精确的眼动追踪系统而设计。但实际上，它的很多控制选项都设计得过于微小且相互靠得太近，使用户难以迅速在系统间切换。你需要注视，确保自己正看着目标，然后再点击，否则很容易误触其他选项。有时候，重新定位视线再尝试，反而是更快选择目标的方法。

在它有效时，它就像魔法一样神奇；但一旦失效，魔法也就破灭了。

可以这么理解：在 Mac 上，键盘和鼠标直接操控电脑；在 iPod 上，点击轮直接操作 iPod。为了让 iPhone 的多点触控屏幕给人一种直接操控手机的感觉，苹果投入了大量努力。但当这种控制出现问题时，比如自动纠错失败或应用没能识别你的触摸，这种体验就变得不愉快。

你的眼睛和手并不能直接操控 Vision Pro。相反，是通过相机监测你的眼睛和手势，然后把这些信息转换成输入信号。而这种转换有时并不尽如人意。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就是那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屏幕键盘：你需要凝视每个字母并捏合手指来选择它，或者用两个手指在空中的浮动键盘上一一敲击。这种键盘除了输入 Wi-Fi 密码外，几乎无用武之地。要输入更长的内容，你可能会选择使用语音输入或连接蓝牙键盘，因为这样能让你直接控制输入。

Vision Pro 并不总能准确捕捉到你的手部动作。它的摄像头能够覆盖你身体前方相当大的一个区域 —— 大致是你手臂长度的半圆范围。但如果你斜靠在椅子上，手臂垂在身侧，它就无法捕捉到你的手了。同样，如果你坐在桌子旁，双手放在腿上，它可能也看不到。如果你躺在昏暗的房间里，红外线照明器照不到你的手，那么摄像头可能同样无法识别。甚至仅仅是站立时，如果你的手臂垂在身侧，稍微向后移动，它也可能无法捕捉。

我知道，对于一个需要看到你手部的追踪系统来说，抱怨它必须看到你的手似乎有些可笑。而且，通过 Siri 和语音输入，在 visionOS 中你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了：管理应用、打开各种虚拟沉浸体验等等。稍加留意，你就能窥见未来你可能通过语音交互和空间操作来使用电脑的场景。

但目前，这些限制还很明显。使用 Vision Pro，你会不断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和手部位置，这种体验和我之前使用的任何电脑都截然不同。当它出错时，简直令人抓狂。有趣的是，尽管苹果的最新手表能够识别捏合手势，但这并不能在 Vision Pro 上作为控制手势使用。

另一方面，一个不断监测你的手势输入的系统，有时也会注册一些无意的操作，这可能会非常有趣。我习惯边说边用手势写视频脚本，以确保内容流畅。因此，在 Vision Pro 上编写这篇评论的视频脚本时，系统不断捕捉到我的手部动作，意外地触发了滚动和点击。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忍不住笑了。但最终，这让我不得不摘下 Vision Pro，转而在我的 Mac 上完成剩下的脚本编写，它只会在我确实需要时才响应。

就像显示技术一样，我相信这是目前市面上最顶尖的眼动和手势追踪系统。它的表现有时候堪比魔法……直到效果不佳的那一刻。如果我们想让人们在这种虚拟环境中工作和生活，那么输入系统的稳定性和精确性就必须达到极致。

人物角色

关于苹果那套既奇特又逼真的 3D 人物角色系统，我在这里就不详述了 —— 观看上述视频评测是最佳方式，视频中展示了我与华尔街日报的 Joanna Stern 和 Marques Brownlee 之间的 FaceTime 通话，我们都使用了自己的虚拟角色。用 Marques 的话说，这些角色既让人印象深刻又有些不尽人意。苹果将其标为测试版也不无道理；要想让人们在通话中使用这些虚拟角色而不感到分心或不适，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需要指出的是：只要应用程序调用了前置摄像头，虚拟角色就会出现，因此它们几乎适用于所有场合。我在 Safari 上通过 Google Meet 使用我的虚拟角色进行了一次通话，但通话中的其他人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空间摄像头

我不推荐在 Vision Pro 上进行摄影，除非迫不得已。简单地按下快门，你会得到一张 2560 x 2560 像素的照片，大约是 6.5 百万像素。据我所知，照片总是由左侧主摄像头拍摄，根据 EXIF 数据，该摄像头配备了 18mm f/2.0 镜头。这些照片的质量就像你所期待的那样——从一个专为视频优化的小型摄像头传感器拍摄的 6.5 百万像素照片，效果并不理想。

视频方面稍有提升 — Vision Pro 能够以 30 帧每秒拍摄 2200 x 2200 的正方形视频。这些视频的效果比照片略好，但依然存在大量的压缩现象。如果在 Vision Pro 之外的设备上观看，当相机移动时，你会发现明显的桶形畸变。不过，这些问题似乎并不那么重要：我实在想不到在哪些场合会需要戴着头盔进行视频拍摄，因为这些视频和屏幕截图往往会因为头部的移动而带有大量不必要的动作。而且，戴着这样的设备给家人拍照会显得相当可笑。可以合理推测，大多数 Vision Pro 的买家也拥有 iPhone，后者能拍摄出色的视频，所以这些问题其实并不那么关键。

另一方面，用 iPhone 15 Pro Max 拍摄空间视频并在 Vision Pro 上以 3D 方式观看确实是一种令人信服的体验。我曾用它拍摄过女儿在动物园和圣诞节时的视频，作为一个父亲，我愿意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观看这些视频。视频在一种如幽灵般的白雾中播放，整体效果充满了苦乐参半的情感 — 你仿佛能重新体验那些短暂的记忆，但又只能独自一人在头盔中，无法和他人共享这份体验。目前的问题在于，你只能选择以 1080p 30fps 的格式拍摄空间视频，或者选择手机支持的完整 4K 分辨率，但不能同时拥有两者。就目前而言，我更倾向于选择高分辨率的视频。但未来，随着技术的进步，采用空间格式作为默认拍摄选项将是一个明智的决定，那将成为视频拍摄的一个重要转变点。

visionOS

Vision Pro 搭载的 visionOS，据 Apple 称是基于 iPadOS 开发的，针对延迟和视觉进行了大量定制化，使其适用于空间计算。将 iPad 作为开发基础，为 Apple 提供了巨大的优势 — Meta 花费了数年时间才完善了基于 Android 的 Quest OS 及其应用商店，而且主要还是游戏。而 Apple 则能够直接利用成熟的 iPadOS 功能和庞大的 iPad 应用库。

虽然将 Vision Pro 比作贴在你脸上的 iPad 有些可笑，但从目前的应用集合来看，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大多数应用的运行方式类似于 iPad 应用，主屏幕预装了一个标记为“兼容应用”的文件夹，内含众多真实的 iPad 应用。虽然对刚推出的产品的应用生态系统进行评判为时过早，但我对 iPad 应用生态系统的成熟度已颇有信心。Apple 在 Vision Pro 上以 iPad 应用形式推出自家的播客和新闻应用，在许多方面显现出某种意义。

关于 Vision Pro 应用的争议已经浮现在表面：Netflix、Spotify 和 YouTube 等大型开发商选择观望，暂不允许他们的应用在 Vision Pro 上运行，甚至连 iPad 应用也不例外。一如既往，开放的互联网成为了 Apple 开发者政治的缓冲区。Vision Pro 上的 Safari 是 iPad Safari 的有效变体：我在 Safari 上观看了 Netflix，体验流畅，尽管不能像在原生应用中那样将视频置于优美的环境中。我还在 Vision Pro 的 Safari 上观看了 NFL 季后赛的 YouTube TV，尽管遇到了一些小插曲，但总体上运行良好，只是不断提示我确认我的位置。

Vision Pro 上的 Safari 对于网页 3D 体验的适配性显得格外有限。尽管苹果公司曾表明对支持 WebXR 标准的意愿，并在 Safari 的高级偏好设置中提供了开启该功能的选项，但目前来看，这一功能的实际表现并不稳定，通常不尽人意。

对此我曾询问过苹果公司，他们表示正积极参与 WebXR 的开发，并希望“与社区协作，共同推动通过网页实现卓越的空间计算体验。”因此，我们不妨稍作等待，看看未来的发展如何。

同时，我也向苹果公司询问了为何 YouTube 上众多的 VR 视频在 Vision Pro 上无法使用。公司的回应基本上是这些内容质量不够高，不予支持。他们指出，“这些内容大多是为那些无法提供优质空间体验的设备制作的”，而苹果公司更专注于“提供包括空间照片和视频、苹果沉浸式视频及 Apple TV 上的 3D 电影在内的最佳空间媒体体验。”

换句话说，YouTube VR 的支持可能还要等待。

visionOS 与 iPadOS 的最大不同之处，在于 iPadOS 对于应用程序的排列和同时运行的数量有着明确的规则，而 visionOS 则提供了一个完全自由的、多窗口的操作环境。我对此感到非常兴奋，这真是太新奇了。

在 visionOS 中，你可以随意打开任意数量的应用，并在三维空间中自由地放置它们。你可以在厨房打开几个窗口，然后去客厅再打开更多，回到厨房时，之前的窗口都会原封不动地等着你。记得有一次深夜，我在办公室的开放式咖啡区制造了一个由巨大 Safari 窗口构成的艺术画廊，我在其中漫步，欣赏着各种大型网页。真的，这种体验太震撼了。

遗憾的是，visionOS 无法实现与他人共享这些窗口或体验的功能：即使两个人都戴着 Vision Pro 头显坐在同一房间里，也无法同时看到空间中相同的虚拟物体。苹果公司透露，有企业级开发者正在研发可以共享视角的体验，你还可以通过 FaceTime 把一个 Vision Pro 的视图投影到另一个上，但归根结底，我那个宏大的 Safari 艺术画廊始终只有我一个参观者。尽管能做到这一切令人惊叹，但知道没人能真正共享你在这个虚拟空间中布置的东西，这种体验还是颇感孤独。

要移动窗口，只需拖动底部的操作栏，把它放在空间里任何你想放的位置。窗口可以叠加，放置在头顶上，甚至摆在地面上——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操作。切换窗口也很简单，只需注视你想操作的窗口并轻敲手指即可；不活跃的窗口会变得稍微透明，这意味着你的空间里可以同时发生各种活动。

更棒的是，你可以同时在屏幕上运行来自三个不同操作系统的应用：原生的 visionOS 应用、iPad 应用，还可以通过 Wi-Fi 连接你的 Mac，让一个完整的 Mac 显示屏及其 macOS 的所有繁杂内容在你的空间中自由漂浮。

然而，visionOS 在窗口管理方面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目前缺少像 Exposé 或 Stage Manager 这样的功能，它们可以帮你整理所有打开的窗口，或者将它们整齐地排列起来。现有的窗口管理功能也不是特别容易发现或直观操作。你可以长按某个应用中的 X 按钮来隐藏其他所有应用。如果想一键隐藏所有内容，可以双击头显上的数字表冠。想关闭所有应用，只需询问 Siri；若需要强制退出某个应用，则同时按住顶部按钮和数字表冠即可。这里融合了许多不同的操作理念。

一旦你熟悉了这些操作，虽然能够自如地在虚拟空间中移动，但这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意味着在使用过程中，你可能需要花费比使用其他 iOS 设备或甚至 Mac 更多的时间来思考窗口管理，而 Mac 的窗口管理理念已有四十年的沉淀。

说到 Mac，很多人都对购买 Vision Pro 以创建巨大的虚拟显示器感到兴奋。这里有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是，Mac 的显示共享功能表现出色，苹果生态系统的特性，如 Handoff 和 Continuity，在这里像魔法一样神奇。你可以在 Mac 上复制内容，然后轻松地在 visionOS 中粘贴。甚至你可以在 visionOS 中打开你的 Mac 显示屏，用鼠标和键盘控制 visionOS 中的应用，就像 Mac 和 iPad 之间的互动那样顺畅。我甚至试过在我的 MacBook Pro 上方设置一个虚拟的 Mac 显示屏，让它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 50 英寸笔记本电脑，用来运行 Lightroom，感觉非常棒。

这背后涉及一些复杂的屏幕调整技术，但简单来说，就像你在 iMac 或 Studio Display 上看到的那样，你会得到一个 27 英寸的高清显示屏。你的 Mac 认为它连接到了一个 5K 显示器，分辨率为 5120 x 2880，但实际上以 2560 x 1440 的分辨率运行 macOS，就像一个 5K 屏幕一样。（你可以选择不同的分辨率，但可能会降低画质。）这个虚拟显示屏以 4K 视频的形式传输到 Vision Pro，你可以根据需要调整其大小。总的来说，4K 内容以原生 4K 分辨率显示，就像在 iMac 上一样，但你实际上只有 2560 x 1440 的空间来摆放窗口，不管你把 Mac 显示屏放大多大，都无法得到一个完美的 5K 图像。

令人惊讶的是，所有这些功能仅需点击一个按钮就能实现。不过，所有这些复杂的调整也意味着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在 visionOS 中，你只能使用一个 Mac 显示屏。你不能在虚拟空间中同时使用多个 Mac 显示器。或许在将来可以实现。

visionOS 和 Vision Pro 本身最令人好奇的一点是，其中融入的真正增强现实（AR）元素并不多，这意味着你的空间中的物理对象与数字对象之间几乎没有真正的互动。

尽管苹果多年来一直在强调 AR 的重要性，但我在体验 Vision Pro 期间，实际上只发现了三项能够预览未来 AR 世界的功能。首先，当你看向你的 Mac 时，Vision Pro 有时会在其上方显示一个“连接显示”按钮，这能启动屏幕共享。其次，当你使用蓝牙键盘打字并低头看手时，它会在键盘上方展示一个文本预览窗口，让你看到自己正在输入的内容。这些虽然是小功能，但它们是首次在主流设备上实现的真正的 AR 计算功能，展现了未来可能实现的激动人心的场景。而且，这些功能实际上非常实用。

第三个我见到的 AR 功能是 Super Fruit Ninja 游戏的加载屏幕，它让你能向在地板上奔跑的猪扔草莓，这个功能虽然看起来不那么具有历史意义。

总的来说，visionOS 中并没有太多现实生活元素被增强。大部分是你可能称之为混合现实的内容：虚拟对象在空间中漂浮，却与任何实际物体无关。所有那些漂浮的应用窗口完全脱离了物理环境。而在娱乐方面，当 Apple 让 Vision Pro 退回到其基本的 VR 头戴设备功能时，它表现得非常出色。

在 Vision Pro 上观看电影是一种非常有趣的体验，尤其是在 Apple TV 应用的沉浸式电影院里，你可以自由选择座位。同样令人兴奋的是，在 Apple 的虚拟环境中观看电影，比如 Mount Hood，你可以看到屏幕上的颜色反射在周围景观上，或者在迪士尼加环境中环顾周围，比如复仇者塔。电影本身的观感非常棒——Vision Pro 的显示器质量在观看时表现得淋漓尽致。我看了远超预期的 Top Gun: Maverick，只因为它在山顶上的巨幕上显得如此生动和吸引人。

Vision Pro 能够向用户的每只眼睛提供独立的影像，因此它能够播放真实的 3D 电影 — 实际上，苹果及其合作伙伴，例如迪士尼，已经推出了许多此类影片。对于那些拥有庞大苹果电影库的用户来说，他们可以免费获取这些电影的 3D 版本，只需在播放时选择 2D 或 3D 模式即可。苹果还制作了一些 Apple TV Plus 节目的沉浸式版本，这大致是一种 180 度左右的 3D 视频，带来的体验就像是有史以来最棒的 Google Cardboard 演示。我观看了 Adventure 中的走钢丝场景，效果惊人逼真。但如果你之前没有体验过类似的内容，我会建议你在深入 3D 视频之前先适应 VR 的动作感。苹果还承诺将提供沉浸式的体育内容，不过遗憾的是，我还没有机会尝试。

将 Vision Pro 仅看作是一台极其昂贵的电视，也不为过 —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重量会提醒你，这台高级电视其实正压在你的脸上。（我通常能坚持看大约 30 分钟到一个小时，之后就需要休息一下。）这还是一台没有 HDMI 输入的昂贵电视，限制了你只能使用苹果的游戏库，这似乎有些不公。与你生活中的任何其他电视不同，Vision Pro 甚至可以对你观看的内容施加 DRM 限制 — 当你在 Apple TV 应用或 Disney Plus 中观看电影并尝试截屏时，画面会变黑。这种现象很奇怪，你会感受到大公司如何能够阻止你记录所看到的内容，即使你只是想在评论中展示它的酷炫之处。尽管你可以通过对 iPhone 屏幕拍照来绕过 DRM 截图限制，但对于 Vision Pro 却没有类似的解决方法。

在谈及游戏方面，这里并没有像 Beat Saber、Red Matter 或 Population: One 这样的真正的 VR 游戏或健身应用 — 这些都是 Quest 上的畅销游戏。特别是健身应用，它帮助 Quest 吸引了更广泛的主流市场：Supernatural 的 Chris Milk 在 2021 年对我说，他的用户群体男女比例各占 50%，其中 60% 的用户年龄超过 40 岁。这促使 Meta 直接收购了 Supernal，原因是 它担心苹果可能会先下手。

有人认为，即使只是作为一台高价电视，Vision Pro（一种先进的 VR 设备）也物有所值。

然而，尽管苹果在其它设备上高度重视健身和健康功能，Vision Pro 在推出时却并未提供类似的体验。我认为这是因为 Vision Pro 本身并不适合进行这类身体活动密集的游戏体验 — 它相对笨重，并且还需要连接一个外接电源，很难想象在没有手柄的情况下如何玩这些游戏。苹果表示，使用 Unity 游戏引擎的开发者们正在努力将更多游戏移植到这个平台上，而其操作系统 visionOS 允许开发者创造定制的手势操作，这可能解决部分手柄操作的问题 — 我曾在一个发布会上试玩了 Super Fruit Ninja 的预览版，它采用了特制的切割手势，看起来效果还不错，但到目前为止，这类体验还相对有限。

在 Vision Pro 中使用 VR 动感技术时，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它并不会主动保护你避免自我伤害。我个人对 VR 非常适应——我和妻子都在用 Supernatural，还有一段时间我完全迷上了 PSVR 2 上的 Gran Turismo 7 VR。我对自己在 VR 动感技术上的极限非常清楚，大多数时候都能轻松应对。但 Vision Pro 的体验如此逼真，它完全不会提示你可能的风险限制，这就导致你可能不自觉地过度使用，从而感到不适。我尝试在 Disney Plus 上观看了五分钟的 3D 版本 Avatar: The Way of Water——Vision Pro 是首款支持 3D 高帧率电影的消费级设备！——但因为影片的动感效果太强烈，我不得不立即停止观看。我建议 VR 初体验者应该逐步适应，小心地寻找自己的舒适极限。毕竟，首次体验 VR 运动晕动病可不是件小事。

总结

Vision Pro 真是一款令人赞叹的产品。这种只有苹果才能制造的第一代设备，不仅拥有令人难以置信的显示屏和穿透效果，而且整合了苹果生态系统的优势，使其使用起来异常流畅。甚至连外部电池的问题都被巧妙地忽略了。在我看来，Vision Pro 的诞生，正是因为苹果的强大能力、丰富人才和充足资源的支持，公司为了寻找挑战，将最棘手的问题进行了深度的技术攻关。

这是件好事！Vision Pro 蕴含了许多创新想法，而且都被精心实现，这是其他公司难以企及的，更别说在产品首次亮相时就做到这一点。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苹果或许无意中表明，这些核心创意中的一些可能是行不通的死胡同。就像这款有史以来最佳的视频透视头盔可能暗示，基于摄像头的混合现实透视技术可能是个无果的尝试。这同样适用于有史以来最精准的手势和眼动追踪技术，看起来鼠标、键盘和触屏技术在未来几年仍将占据主导地位。Vision Pro 融合了大量看似神奇的技术，当它运行顺畅时，你会感到惊喜；但一旦出现问题，也同样会让你深感挫败。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苹果可能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但目前的技术尚未达到制作它长期憧憬的真正 AR 眼镜的水平。因此，Vision Pro 更像是一个模拟器或开发者工具包。它是一个梦想工厂，让开发者为还未问世的设备构建应用和实际使用场景——那些能让你与他人共享数字体验的真正光学 AR 眼镜。在这样的框架下，Vision Pro 就是苹果目前能提供的一种解决方案，旨在激发大家对这些想法的思考，同时苹果也在将资源集中投入到它真正想要打造的那款硬件上。这只是一个假设，但思考这种可能性确实令人兴奋，很多人已经默认这就是苹果的策略。

但在The Verge，我们有一个铁律：评测的是盒子里实际的产品——即今天就能拿到手的，而不是那些还未兑现的改进承诺。这让我反复思考，自从我第一次戴上 Vision Pro 起，我心中涌现的各种疑问，首当其冲的当然是：

• 你愿意使用一款每次使用都会打乱你发型的电脑吗？
• 如果你化妆，你愿意使用一款每次使用都可能破坏你妆容的电脑吗？
• 你愿意使用一款可能被迪士尼公司限制拍摄所见内容的电脑吗？
• 你想要一个无法轻松与他人分享你所看内容的电脑吗？
• 你觉得你最豪华的电视是否应该具备 HDMI 输入功能？
• 你想使用一个在昏暗环境下表现欠佳的电脑吗？
• 你愿意用一款总是监视你手部动作的电脑吗？

这意味着许多重大的妥协——而且是大的妥协，不是小问题。最大的妥协在于，使用 Vision Pro 是一种极其孤独的体验，即使它正面那双诡异的“幽灵之眼”。你独自沉浸其中，体验着别人无法共享的世界。经过一段时间的使用后，我开始认同 Tim Cook 长期以来的看法：头戴设备本质上带来孤立感。这对于传统的 VR 头显尚可接受，毕竟它们在过去十年中基本上已经转变为专用的游戏机，但作为主要的计算工具，这种孤立就显得格外突兀。

我不想在 Vision Pro 中处理工作。我的工作需要与人协作完成，我更愿意与他们一起，身处这个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