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成式不确定性 [译]
Vaughn Tan
本文讲述了为什么不确定性是创新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以及在不确定性的背景下，什么是“生成性”，设计生成性不确定性的三大原则是什么，以及这些原则如何具体实施。我还录制了这篇文章的音频版本 (23 分钟)，作为一种新的尝试。
简而言之：大家通常对不确定性避之不及，认为它只会带来麻烦。但实际上，不确定性也有积极的一面：它对于创新至关重要。在进行创新工作时，不确定性是一种优势而非弱点。然而，并非所有的不确定性都有益。只有具有开放思维的生成式不确定性，才能为持续创新提供肥沃的土壤。要创造这种生成式不确定性，可以实施三个设计原则：1) 制定清晰的规则，2) 鼓励创新的出现，3) 随时准备提供灵活的支持。
当我开始从事创新研究时，我选择的方法是，花大量时间与那些总是在做新事情的团队和组织共事。我挑选的这些团队很特别，他们找到了让自己更具创新性的方法，而这些方法并非出自传统的管理学。正是这个原因，我花了多年时间观察和协作于高端烹饪领域的研发团队。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拥有非常有效的组织方式，能够出色地完成新事物的创造。（关于这些内容，你可以在我的书《不确定性心态》中找到更多信息。）
在与软件及其他公司合作咨询的过程中，我发现设计创新食品研发团队的原则同样适用于其他行业的创新团队。进一步地，当我深入探索创新生态系统（比如建筑、社区、城市和区域）时，我发现这些洞见和原则普遍适用于营造能孕育新思想（如新产品、商业模式等）的环境。
我对这一切的理解始于认识到我们很少（或许从未）能准确预知未来。我们总是面临各种类型的不确定性（not-knowing）。虽然我们通常把这些不确定性称作“风险”，但实际上风险只是不确定性的一种。
风险不等于不确定性
在一个风险性（risk）的情境中，你清楚自己能采取的所有可能行动，知道这些行动可能带来的结果，以及所有可能的结果。
风险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具体的、高度理论化的情境，在这种情境下，尽管你不知道确切会发生什么，但你几乎了解所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这种情况在现实生活中几乎不存在，除了在掷公平的骰子或翻公平的硬币时。将一个未知情境视为可知，这种想法令人感到安心。 （想要更深入了解，请参考这篇关于如何更清晰地思考风险的文章。）
不确定性（uncertainty）与风险从根本上不同。在不确定的情境中，你可能不清楚所有可能的行动方案，也不知道这些行动会带来什么结果，甚至不知道所有可能的结果，更不用说知道哪些结果是有价值的，以及对谁有价值。
不确定性是无法量化的，因此难以管理。它让人感到不适，甚至恐惧。大多数现实世界的情境 —— 尤其是最重要的那些 —— 都是充满不确定性的，而不仅仅是风险。
不确定性的双重性质
我们通常直观而强烈地认为不确定性是不好的。事实上，不确定性通常确实带来很多麻烦。
以欧洲最大的核电站 —— 扎波罗热为例，它就展现了不确定性的负面影响。这座电站位于战区的中心。目前被俄罗斯控制，而乌克兰正试图夺回控制权。围绕着这座核电站，战斗正愈演愈烈，而且它还可能面临近期一个大坝溃坝导致的洪水威胁（！）。至少可以说，我们无法预知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其中最糟的可能是波及整个欧洲的核灾难。这种情况充满了不确定性，而且绝对不是好事。
不好的不确定性并非仅限于乌克兰战争或潜在的核灾难这样的存在性威胁。2022 年的全球能源危机 就是一个例子，燃料价格的不可预测上涨让企业经营变得困难，甚至影响到政治稳定。
不仅人类社会系统，自然系统和环境同样面临着不确定性的威胁。全球气候变得越来越不可预测和极端， 这导致了从农作物减产、广泛的健康问题，到河流航运和电力生产的中断。随着今年可能出现的厄尔尼诺现象，2023 年的天气似乎也将变得难以预测。
当然，每个人都经历了至少三年与 Covid-19 疫情斗争的混乱时期，我们都有着一段非常近期的 —— 事实上还在持续的 —— 不好的不确定性经历。由于不确定性经常带来负面影响，并且总是令人感到不安，我们很容易忘记，不确定性也有其积极的一面。
不确定性的好处
手机的发展历程生动展示了创新——即创造新颖且实用的事物——是如何在不确定性中孕育而生的，从而揭示了不确定性的积极意义。
回顾 1950 年，那时的电话业务还仅仅是通过有线连接到电话网络的手持电话。那个时候，还没有人能够确定能否实现一个既经济可行又面向普通消费者的无线电话网络，因为蜂窝网络的相关技术和市场需求尚未成熟。
1970 年代初，公司如摩托罗拉和 NTT 开始探索无线电话技术，并逐步发展到蜂窝网络。到了 2003 年，手机的价格已经降至人人负担得起的程度，就连大学生（像当年的我）也能轻松拥有。当时，人们还无法确定能否制造出具备强大个人电脑功能的手机，因为众多关键的微型化技术和用户体验（UX）设计还在摸索阶段。
进入 2000 年代中期，一些公司（特别是众所周知的苹果公司）开始尝试开发智能手机。即便当时有不少见识广博的人士认为这类手机不太可能商业成功，但事实证明他们的看法是错误的。如今，已至 2023 年，拥有几乎难以想象功能的智能手机几乎无处不在，它们成为了巨大的商业和艺术创新的平台。
无论是在 1950 年还是 2003 年，人们对于未来可能构建的技术（可能的行动）、这些技术可能带来的产品（可能的结果）以及这些产品的潜在价值（可能的价值）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正是这些不确定性孕育了手机，进而催生了智能手机的出现。
在创新工作中，你永远无法完全掌握自己所不了解的事物。在创新的过程中，你不知道最终会走向何方，也不清楚如何到达目的地，甚至对成功的模样也一无所知。正是这些形式各异的未知因素，让创新成为可能。**创新工作本质上充满了不确定性。**如果试图抑制或回避这种不确定性，那么就等于扼杀了创新的可能性，因为不确定性本身就是创新工作的一部分，而非问题所在。
那么，如何区分好的不确定性和坏的不确定性呢？究竟是什么让某些不确定性变得有益而非有害？
生成性不确定性：创新的催化剂
创新就是创造新事物并确保它们实用。良好的不确定性为新事物开辟了空间，并在它们展现出实用性时助力其成长 — 这便是生成性不确定性。要创造出这种不确定性，我们需要从根本上改变看待世界的方式。
我是在几年前与一个专注于利用传统小麦品种进行再生农业的团队合作时，开始具体思考这一问题的。
传统种植小麦的方法是将其作为单一作物来种植（见上图左侧）。每块田地种植的都是同一品种的大量小麦植株。这种单一作物种植方式只在特定的环境条件下，适合该小麦品种的环境中，才能生长得最好。从这种单一作物小麦田收获的面粉，将带有该小麦品种的特点。要改变面粉的特性，就需要通过育种或选择特定品种的小麦。
种群小麦种植法则截然不同。它不仅种植一种小麦，而是种植一个种群 —— 一个包含遗传上不同品种的小麦混合体（见上图右侧）。每种小麦在略有差异的环境条件下生长最佳，磨成面粉后各有不同特性。种群小麦面粉的特性，取决于其组成品种小麦的特点及其相对比例。要调整面粉的特性，可以通过微调种群来实现（例如，去除生长中的不理想小麦品种，或移除混入的非小麦植物，如燕麦或黑麦）。这样的微调会改变种群中不同小麦的比例，使最终的面粉具备预期的特性。
如果遇到极端天气，单一品种的小麦田可能会彻底失败，无法收获。但是，一个种植着多种小麦的田地更能适应不确定的气候变化。例如，如果天气变得更热（或更湿、更多云等），那些适应这些条件的小麦品种就会茁壮成长，尽管其他品种可能表现不佳。这样的多元小麦田整体上更有可能存活，甚至茁壮成长。
这个田地作为一个整体，能够适应并响应其生长环境。在条件不理想时，这种多元小麦通过改变自身的组合和表达方式来适应环境。这种小麦种植法采用了一种演化式的设计思路，它愿意接受不确定性，不预先设定收获季节最终会有哪些小麦品种——它对成功的定义持有开放态度。这种方式虽然看起来不可预测且有些混乱，但正是这种不可预测性和混乱，让它能够适应生长的地点和气候。这与整齐划一、可预测性强的单一品种种植法形成鲜明对比，后者的脆弱性正是由于它的一成不变。
这种多元种植小麦的方法在其开放思维上，与传统的单一品种种植法截然不同。这种开放思维也是成功的初创企业、API、平台和生态系统中常见的设计原则——它带来了混乱、不可预测性和不确定性，但这也是其创造力的源泉。
想象力的陷阱
封闭思维与对确定性的追求以及希望消除或压制不确定性密切相关。但封闭思维有时难以察觉。举个可能有些违反直觉的例子：以其他成功案例作为成功的典范。
目前已知的创新生态系统，例如硅谷，就是一个例子。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硅谷涌现了大量硬件和软件创新，诞生了众多大型且成功的企业。人们很容易仅仅看到硅谷的成功，并认为这就是创新生态系统的典型模式，以为只有大型高科技公司才是成功的象征。
对某些地区而言，这种模式可能行之有效。例如，塞尔维亚的诺维萨德拥有顶尖的技术大学和高品质的生活，已经成为欧洲科技创业的活跃中心。然而，对于像洛杉矶这样的地方，这种高科技创新就不那么适宜了。
创新的不确定性：一种开放的心态
洛杉矶的优势不仅仅在于其众多优秀的大学，更重要的是它拥有许多城市所没有的独特资源——娱乐和创意产业的悠久历史及其庞大的专业网络。洛杉矶的创新正好利用了这一点，推动了针对娱乐、游戏、时尚和消费品的技术和产品的发展。
创新并非总是高科技的代名词。保持对那些不那么流行但仍具有创新性的领域的关注，对于促进适应特定环境并可持续发展的创新至关重要。例如，现在许多服装生产转移到了成本低、技术要求不高的国家。而葡萄牙的波尔图和布拉加则建立了一个专注于高技能、高品质服装和纺织品开发与制造的生态系统，利用了市场空白、当地纺织业的悠久历史和葡萄牙合理的成本结构。
有时创新会出现在意想不到的领域。法国奥弗涅地区，我曾居住过的地方，曾是法国最大的葡萄酒产区之一，以生产价格便宜但品质一般的葡萄酒而闻名。这里的土地和老葡萄藤相对便宜，而且没有像法国其他知名葡萄酒产区那样受到大型葡萄酒公司的政治游说影响。因此，这里诞生了一个由小型酿酒商组成的生态系统，他们在低干预的农业、酿酒和营销方面进行了许多有趣的尝试，使奥弗涅成为法国葡萄酒领域最令人兴奋的地区之一。
这些案例共同体现了一个观点：成功的创新生态系统并不总是那些众所周知或当前流行的样子。保持对新想法的开放，尤其是那些能够利用当地实际条件并在特定场合发挥作用的想法，是至关重要的。这就是创新不确定性的精髓。
但我们应该如何实现这一点呢？创造创新不确定性的政策、做法和计划应该是怎样的？
营造创新不确定性
我们来回顾一下。我们的目标是创造一个环境，让新产品和服务、未经验证的创意、创新的商业模式能够轻松起步，在这里它们可以迅速得到测试，如果证明有价值，也能快速获取支持并迅速成长。
我认为，实现这一目标的有效方式之一，是在环境设计中故意引入一种创新的不确定性。这里涉及三个基本设计原则：
- 设置明确的界限。
- 促进创新思想的涌现。
- 随时准备提供灵活的支持。
这些原则是通用的，可以应用于多种不同的环境：一个团队、一家公司、一栋多功能建筑、一个社区、一个镇、一个地区、甚至是一个国家。但在每个环境中具体的实施方式会有所不同。
我将给出几个具体的例子来启发思考，但这些仅仅是对这些原则的一种演示。
通过阐述权衡取舍建立清晰规则：Rethink 对食物的新思考
Rethink 探索新途径 —— 包括计划、系统、培训和基础设施 —— 旨在减少食物浪费，同时为需要的人群提供安全食品。它是一个力图像营利组织那样高效运作的非盈利机构。（顺便说明，我是该机构的董事会成员。）
早期，CEO 及其联合创始人邀请我参与，带领整个组织（包括领导层和前线运营团队）进行一次识别和达成共识的过程，明确 Rethink 在追求减少食物浪费和提供安全餐食目标时能接受和不能接受的权衡取舍。这一过程颇具挑战，因为它涉及到在实现组织目标的过程中，协商并决定放弃一些重要或有价值的事物 —— 这些艰难的权衡是传统目标设定过程中常被忽视的关键部分。
对于可接受和不可接受的权衡取舍达成共识，为 Rethink 的团队提供了明确的方向指引。例如，很明显 Rethink 的团队不应投资于模仿其他食物浪费非营利组织的做法。但在这些规则内，Rethink 仍然可以自由地尝试多种方案。
在清晰规则的指引下自由探索，使得 Rethink 在过去几年中能够尝试与企业合作，从而避免食物被浪费，建立集中厨房处理原本可能被丢弃的食物，与工业食品加工商合作研发利用食物废弃物制成的产品，运营 Rethink 品牌的餐饮服务地点，为餐厅合作伙伴推出认证计划，参与政府食品供应合同等多项活动。（他们目前正考虑推出培训项目，以扩大 Rethink 所积累的专业知识。）
那些设定明确边界的行动/过程能够通过指明不希望投资的工作类型和成果来减少无谓的努力和资源消耗。比如，避免投资于高污染公司或不聘用本地人才的公司。这样，我们就能把精力集中在探索那些符合这些边界内的新领域上。因此，领导者积极保护团队的自由和自主是非常重要的。
在远东广场的杂乱房产中孕育新生事物
新加坡，如同亚洲的许多其他城市一样，拥有一个充满活力并且不断演变的零售行业。在这个行业中，远东广场作为一个位于乌节路购物区核心旁边道路上的多功能商业地产，一直是时尚零售创新的热点。
建于 1980 年代初期的远东广场，几十年来几乎未有太大变化。它的多层零售空间设计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大多是内部单元，没有面对街道的门面或窗户。这些单元普遍非常小（只有几百平方英尺），许多是通过将较大的单元用石膏板或胶合板分割出来的。这栋建筑显得陈旧，四十年的使用痕迹即使通过最近的表面翻新也难以掩盖。尽管位于市中心，但它仍属于低端房地产。
记得 1980 年代我第一次去那里时，远东广场就给人一种杂乱无章和租金低廉的印象。而正是这种反直觉的环境，让它成为了一个意外成功的孵化器，促进了新兴事物的出现。由于大多数可租用空间形状奇特、面积小且设施简陋，这些空间很难吸引那些已经成功、拥有成熟商业模式的企业。因此，租金相对较低，入驻门槛也较低，这为各种新奇、未经验证的时尚和零售业务提供了机会。虽然许多尝试最终失败了，但这也为更多的新奇且未经证实的商业留出了空间。那些能够找到市场并取得成功的店铺，可能会在不同楼层开设多个分店，或者通过逐步扩张吞并周围的店铺，或者迁移到更高端的地段。
不起眼、凌乱的房地产对已经站稳脚跟的企业来说可能不够吸引力，但正是这种环境为那些尚未得到验证的商业模式提供了一个展现和测试自己的机会。东京的原宿（一个时尚前沿和零售的热点）和拉斯维加斯的春山路（现在成为美国最有创意的餐饮概念聚集地）正是这种房地产动态的典型例证。
那些促进新兴的结构/政策让那些尚未得到验证的商业模式（或产品、服务、想法）以更低的成本、更简单的方式、更快的速度出现并接受测试——这正是真正创新事物诞生的温床。但需要注意的是，新兴事物总是充满混乱和失败的风险。
通过社区参与灵活支持：CreateHere 实践
CreateHere 是一个持续五年、于 2012 年结束的项目，地点在田纳西州查塔努加市。它的宗旨是用创业和创新手段广泛地振兴这座城市，包括吸引艺术家来此居住和工作，以及孵化或支持建立各种常规与非常规的小企业和小型项目。
CreateHere 的创始人在开始时并没有一个固定的计划，而是通过询问在查塔努加市的居民或有意搬迁到那里的人，来了解他们需要但难以获得的资源。
CreateHere 提供了多种支持，比如发放数千美元的小额赠款或贷款给个人，开设商业规划课程，成立商业服务公司，以及为想搬到该城市的人提供条件性免还的抵押贷款。在项目结束时，CreateHere 已经帮助超过一百家本地企业和其他亲社会或非营利组织成立，提供了他们成长所需的特定资源和支持。
灵活支持系统为新想法提供所需资源，帮助这些想法在证明其价值后发展。但这种系统要有效，关键在于开放和创造性地寻找真正重要的资源，这些资源可能与预期不同。
原则不等于实施
这些是几个体现三大原则的具体实践案例。这些原则可以在多种环境中实施，但每次的实施方式都会不同。
隐蔽行动的重要性
重要的利益相关者 — 那些拥有资金或政治影响力的人 — 总是渴望能够保证成功、井然有序且可预测的创新项目。他们对失败的可能性望而却步。他们追求的是能够按计划获得的确定性。但一旦你试图从创新工作中剔除不确定性，创新的可能性也随之烟消云散。如何应对这个挑战？一个方法是低调行事，避免引人注意，同时表现得无害无威胁。
所以，千万不要一开始就尝试搞一个大动作、引人注目的项目来引入生成式不确定性（Generative uncertainty）。这样做几乎肯定会被迅速叫停。相反，应该从重塑项目入手，让它尽可能小，风险可控 — 把它称作一个实验，如果这样做有帮助的话。（如果你有一个点子，但不知道如何将其缩小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实验，就联系我吧。）这样小心翼翼、安全起步，可以使生成式不确定性的引入变得不那么显眼和可怕，尤其是当这些小型奇特实验与更传统的项目并行时。
如果这些小型奇特实验成功了，就可以用它们作为证据，增加投入和资源 — 最终，在它们被充分验证之后，将它们公开并大规模推广。如果你操作得当，它们的成功将会显而易见，连那些追求确定性的人也不会想要阻止。
用生成式不确定性探索新领域
我们在创造良好的创新环境时犯了四个常见错误：
- 我们混淆了风险和不确定性。
- 我们忽视了不确定性中有益的、生成性的一面。
- 我们没有意识到需要故意在系统中设计生成性不确定性。
- 我们希望影响力大的利益相关者能够克服他们对确定性的需求，但这通常是不可能的。
生成性不确定性是创新工作的一大特征，而非缺陷。没有它，就不可能有新颖且有用的创新。要创建一个充满生成性不确定性的环境、项目或结构，最好的方法是在设计时就将其考虑在内 — 设定清晰的界限，积极促进新事物的出现，并投入灵活的支持。然后，最初可以采用隐秘的方式进行小规模尝试，足够小以至于不引起注意，直到它们开始显现成效，可以进一步扩大规模。